殷胥：“丝绸库不满，数目虚报的事，没有你首肯，办不成。”

        俱泰：“是。我知此事是在去年。当时关于浙地有油的事儿，我也知会您了，这让浙地挤税凑军饷的事，就是诸位商议来的。想的是敲山震虎，要他们自己知收敛。其实我是给了法的，凭借我个人的脸面，再加上有的支持，让大买田改分种桑，然后从各省收桑，加钱开织坊，今年赶工，加织机八千，或能勉凑个十万匹，其中给刘将军的军饷以买地的分税凑个三成两成来。哪样都不达标，但至少只是拖，不是坏事儿。”

        凑十万匹都要让他四游说，还拿不应该交由军饷的赋税，更何况二十五万匹这样一个天大的窟窿。

        而且俱泰与圣人妥协，补这十万匹窟窿的措施，就是要他们血钱价收地，派人养蚕，交上赋税，为了命，把当年吞去的钱老老实实拿来。

        俱泰为了十万匹的窟窿震怒，使法来想努力先填上。喊着的是得了救，叫着的是恩德，一个个心里都知――没有用啊。十万匹补上了，到时候也是个死啊！

        然而浙地的官员心里清楚，就算把钱老老实实都拿来了，丝绸还是差一半！他们还是保不了命！

        殷胥冷笑：“是你不知地方亏空如此大，还是当真不知人心啊。”

        灾民的淹田以普通稻田五分之一的价格就能收买，闹起了事匪祸必，还没拿到军饷的刘将军不能全面兵剿匪，他们的织机、丝绸的库存都能被损害，找了个绝佳的理由掩饰了当年的虚报。而后压低织工价格，压低田地价格，收买后占据浙江宝地，又能对上诉苦免于缴税，更能拖延江浙开港的时间，给自己争取织造的机会。

        这话在旁人耳中听来像推卸责任，可殷胥怎能不知，层层用人，不但是要自己会任用看得清局势又忠心之人，还要自己任用的人会任人。层层去，一个小节了问题，就指不定震动到上边来。

        俱泰也没停了筷，就在圣人面前这样用饭，：“很早就有。起因是地方贪墨了造织机的钱，之后又承包给小作坊，造的丝绸不达标，被我抓到过一回。事儿没闹大，我也是怕闹太大了，他人落井石，自己不保，就调派新任去控丝绸库。是调的一个教谕过去，本就是最小的官儿……想着最该是清，却不料从那之后就不能收场了。”

        俱泰似乎有些疼，扶额笑起来：“年岁大了，这朵云飘得了，不知的事儿，太多了。自然，我是不能拿不知来搪您，但我在今年年初收到的和浙地州府联系的密信中，给我报的是缺丝绸十万匹。其实，我最近也没得到个的数，只是估算来，库存里只有五万匹，其余应该都是外裹了丝缎的绢布麻布，缺了二十五万匹！”

        俱泰这个煞费苦心的计划，对他们而言就一无是了。他们脑聪明，想了现在这个法。又能保命，又不用把钱全吞来。

        朝廷如果拨了赈灾粮之后，这些他们虽然不敢动，但是可以在路上再用“匪祸”拖延来米粮的时间，给商贾以低米价收买田地一个机会。浙江衙门也能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