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其实就差一样东西，只怕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证据。”

        竹承语知她说的是什么，：“浙地通匪，自然会有证据。如今是查不来，先把贪墨改数、毁堤淹天、行抄家的事儿上去，圣人自然还是要剿匪，到时候不论是委派刘将军也罢，或者您手也罢，总能查得明白的。”

        崔季明接过来，低翻看一，这其中审的好几位堤岸防兵都比那个县民被淹死大半的杨知县官大,  他又没有得圣谕就能审问，还拿到这么关键的公文，显然裴六没少在背后力。只是供是杨知县与那几位防兵官的问话，还有几份整理来龙去脉的始末折,  其中逻辑清晰，问题直指痛，关系梳理的一清二楚，不得不让人慨，一小小知县不单有不怕死的傲骨，也有才学能力。

        崔季明拍了拍她手背：“他从来不是什么英雄，你也切不要拿对待英豪的那套标准去要求他。他不过是我们很多人的一个挚友，本就有英才又有局限，一个在大邺叱咤了十几年的老臣能臣罢了。”

        竹承语想了想，还是坐到了榻上，和崔季明紧邻着，以闺中好友似的样和她靠着肩说话，奈何崔季明样貌如此，又了她的手，年岁大了举手投足之间反而衣冠老氓的气质更，若不是知二人同是女，活像是俩人有一似的。

        第401章  【番外】【十年】

        有堤岸防兵的供,  有几去年修建的堤坝在年初的监检验文书,  有那位被抄家的官商的血书和其女的信函。

        杨知县不敢多看，半晌听见竹承语低低叹了一声：“我看见他也会犯了错，也要为了曾经一个失足尽百般全力的补，也会有时候明知大限却因为牵扯太多，忍不住拉着不放手――我，仿佛见到了英雄迟暮似的……心里实在难受。”

        她自己又从桌案上拿了一张纸来，旁边的墨微涸，她沾着跟狂草似

都是聪明人。裴六前些年是锋芒太，也是圣人由着她去遏制俱泰，却又不让他们俩斗得太狠。只是裴六现在孩都好几个了，她想着给自己留后路了。”

        崔季明想一想也罢，她跟阿九在朝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动手就能一就扫的净净。

        崔季明听见说是女的信函和血书,  闭了闭,  手里拨了几桃，往桌案上一扔。刘原阳以为要去了,  结果那桃就恰在桌沿停了来。她开：“我就知，那官商留不得命。这会儿不路途奔波死,  倒是玩起狱中染时疫了。可惜刁宿白不在了,  否则就让那官商的尸骨从浙地运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时疫。”

        她又：“早年二妹也扯到官商的事里去,  的岂止一腥，一是当年要不是因为沿江灾祸不敢妄动，二是阿九不想让崔家也不想扯上这事儿。早不如让她搅得翻天覆地,  也不用到今日翻这些烂。”

        胡小满听了半天也没懂，脆在外面玩起了鹦哥,  和小丫鬟聊天没有在意,  而屋,  杨知县则呈上来几封供词。

        崔季明起，从旁边书架上拿了个暗红的信封，将这些东西都装了信封里，还有桌案上刘原阳写的折和军饷的清单、扫匪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