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连一句恭喜也不愿意对我说吗？”

        林渡给她煮了两块，用漏勺舀起放在她的碗里。见荔吃得平静，她终于捺不住，不太确定地问，“你、没发现今天有什么不太一样吗？”

        就像是储存记忆的潘多拉盒的钥匙被找到，但荔翻找来的零星碎片却无法拼凑一幅绚丽的画，她甚至不敢保证钥匙转动后打开扑簌而来的是翩跹翻飞的蝴蝶，还是密密麻麻侵占光芒的蛾。她行自己的手，挣扎间打碎了桌上玻璃瓶中摆放的玫瑰花，供给生命的也随之泼洒一地，溅落在她们彼此的鞋以及脚上，林渡未说的话戛然而止。

        林渡着，问，“虾要吗？我给你煮一儿。”

        荔依旧不敢看她，她明白自己刚刚说的那话简直就像是灵魂被离从而了藏在躯里面最本的恶劣因。她的丑恶嘴脸好像真的藏不住了。荔抿唇，终于看她，机械化地解释，“因为你知的嘛，金柏奖的金量那么，竞争是很激烈的，而且今年围的作品也都很优秀……”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荔，“好看的，火锅也很好吃。”

        “一儿就够了，我吃不了多少。”

        “不用一整天的。”林渡想要起，但是她遏止住了，“你就晚上过来就行。”

        她甚至不敢去看荔的反应，在锅里面不住地翻腾着，氤氲的气好像糊住了脸，有一种闷又焦躁的分开始无声蔓延。

        “可以的，你又不是普通人。再说了，我可以帮你搞定的。”

        清汤里面的挤开蔬菜冒了，可是这并不代表已经熟透了。林渡用筷扒开，夹了片白菜放在碗里，轻轻戳着，状若无意地问，“你后天有空吗？”

        “你凭什么觉得不关你的事？”林渡终于起走到她的侧，她将荔从座位上拉起来，用力抓住她的双手，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说，“荔，我们当初说好的，只要我们其中一个人获得……”

        林渡隔着气袅娜的餐桌看她，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好了，没什么要忙的，坐着吧。”

        荔放筷，了一旁的纸巾嘴。她将纸巾成团放在桌上，“不一定，你知的，最近我剧组要杀青了，都是重戏，我不好请假的。”

        “所以……”林渡轻声打断她，“你其实知我围了对吧？”

        荔夹菜的动作一顿，接着，她自然地收回筷，夹起碗中已经放冷的土豆片放嘴里，糊着，“好的啊。”

        荔不知说什么。

        “什么？”

        “还是说？”林渡语带揶揄，“因为在你看来，我毫不费力地就拿到了你一直为之努力的东西，所以你连一句真心实意的恭贺都拿不手？”

        “所以？”林渡试探着，“你会来的？对吧？那一天。”

        “你有病！”荔冷笑一声，“随你怎么说，而且我为什么要去，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你，关我什么事！”

        “怎么？”荔避而不答，“突然问这个什么？”

        “我、我后天……”林渡摆着筷，那煮得熟烂的白菜被她轻而易举撕扯开来。然而与这脆的动作相悖的是，她说话却吞吞吐吐，“我围了金柏的最佳女主。后、后天就是颁奖典礼。”

        林渡搞不懂，这个明明十分喜悦的消息，她却说得忐忑，甚至有一种仿佛说之后一切都要被她搞砸的错觉。

        “林渡！”

        空气一静止，只有依旧冒着泡的锅底在提醒着两人时间的逝。

        是吗？

        荔沉默着，她看着碗里面还没有吃完的蔬菜，却不想再动筷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吃的东西太了，荔觉尖有儿麻木，她沉沉吐了一气，“不用麻烦了，而且……”不知为何，荔突然有些心虚地别开，“你也不一定能获奖啊。”

        “怎么？”林渡比她更大声地吼回去，“恼羞成怒了？你以为我不知吗？你在装什么啊？！”

        林渡想说什么，但却怎么也开不了。

        荔摇，“还是不了吧，金柏奖颁奖典礼普通人不去的。”

        “我……”林渡指了指放在桌角玻璃瓶中的玫瑰花，“我买了花，还准备了火锅。”

        荔沉默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气弥漫的关系，她其实不太看得清坐在自己对面的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