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深知弱的南汀然翻不起什么浪，没再给她一个神，用力地打方向盘踩油门，在偏僻的郊区开了80k/h。他半撑着手靠在窗上，另一只手在车载导航上键目的地。

        南汀然也不开，垂眸又看向后座上的行李。

        最上盖着一件厚实的黑羽绒服，有熟，但她确信这不是她的。

        于是她好奇地拿起羽绒服，试探地摸了摸两侧的兜，指尖传来的告诉她，兜好像是一手机。

        实际上，她的手指正沿着手机的边缘，摸索到开机键，借着遮掩些小动作。

        她晃了晃脑袋，抖落一些未化的雪花，问：“我们要去哪？”

        后视镜，秦沧的神有古怪，连带着他说话的语调也异样了起来：“z省q市。你好像不害怕。”

        南汀然绷着脸将手从兜里拿来，不悦地蹙了蹙眉，探究的目光看向秦沧的四分之一侧脸。她在想，秦沧知不知兜里有一手机，会不会就是因为知手机没电而开不了机才放心地把羽绒服丢在这。

        想来也是，被他打，被他禁，受限，有脾气也是有可原的。

        南汀然意识到秦沧的小心思，抖开外套盖在自己上，自然地将双手各伸一个兜里，阖上睛故作休息的模样。

        “施旖说什么你就什么吗？”南汀然坐直，忽然问，语气里是未加修饰的厌恶，“秦沧，你没脑吗。”

        没得到秦沧的回应，南汀然的怨恨越发深重。她想到那晚的辗转反侧，决定果断地、明确地表达她的愤怒。她理应是一个正常的、可以表达绪的人，凭什么要被套在温良的壳里不停地自我反省。

        没关系的，她想，这手机的充电是最普遍的梯形接，也许她能找到充电线。虽是这么想着，她还是愤懑地锤了一车座。

        秦沧把收拾的行李扔后座，顺手把南汀然也了去，待自己坐上驾驶座后才回答：“你不是说这里会被周秉渊找到吗，我得带你走。”

        秦沧自诩宽容大度，是不会跟女人计较的。

        南汀然难得幼稚，在车窗上哈了一气，又抬手掉那团雾，视线却依旧蒙在雪花中，未曾清晰半分。

        女人啊，你太瞧不起自己了。

        “目的地z省q市镇，全长15624公里，预计1956小时，古德地图将持续为您导航。”是没有的女声。

        女人啊，你未免对自己太苛刻了。

        秦沧察觉到了她的举动，一边调车温度，一边巴巴地说。想到自己不受控制地打了南汀然，秦沧就有后悔，面对她也不再那么理直气壮。

        秦沧为南汀然的“识时务”略吃惊，瘪了瘪嘴没再说话。

        “我又跑不掉，害怕有什么用。”南汀然的目光落在别墅外的金边黄杨上，终于知这是哪了――秦沧跟她抱怨过这栋别墅的绿化得不好，他不喜土得掉渣的金边黄杨。

渐的越来越大，像是从周边建筑上剥落的白像素。

        南汀然心一喜，脸上未丝毫端倪，冷淡地追问：“决定好去哪了吗？”

        她像他们一样置若罔闻，攥住连接座椅的不锈钢杆，收紧再收紧。

        “冷的话就把外套穿上。”

        秦沧诧异地挑眉，没想到南汀然也会在某一天说这种话，他还以为南汀然一直是个格温吞的乖乖女呢。

        她摁了好几都没有反应，便长摁制开机。

        她低着，不动声地靠近驾驶座，迅速抬手勒紧秦沧那看上去实的脖颈。她的手臂先是碰到他突起的结，然后她听见了他气急败坏的怒喝。

        等了一会儿，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但还没等接收到信号，它就因为电量不足而再次关机。

        仅仅是为了得到门锁的密码，她就得考虑到秦沧的行为举止，甚至还为掌控他的绪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她就是一个被禁锢□□和思想的梁小丑，从不被他们作为真正的对手，秦沧如是，施旖如是，周秉渊如是，因她是一个女人而轻视她、贬低她。可悲的是，她连自己都要那么以为了。

        她瞪着如火一样的睛，发誓要让秦沧见识到轻视的代价。

        经历密码失效和手机没电后，南汀然的心涌上了难言的烦躁绪，她急需一个能让她排解的气。她的声音和导航的机械音重叠在一起，为导航也增添了几分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