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懿德缓缓睁开睛，他现在连睁开，都有些费力，浑浊的目光定在黎振上。

        朱懿德的睛早已没了神采，他紧闭嘴唇，似乎连看都不想看黎振。

        前的人代表着大明最至无上的皇权，可他是皇上又怎样，在黎振中，他不过是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连命运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

        “慌什么？当今皇上还在世呢，只需准备好圣旨，到时候一切都会到渠成。”黎振收了笑，目光又恢复了冷酷。

        “还是不对，”黎振摇，“表面上，他对每个人都温和可亲，他的目光看起来不会这么冷，可是心底里，他却瞧不起任何人，他觉得，每个人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不能争抢他的光辉。”

        阿衡颔首，又说：“若让他冒充怀献太，黎先生觉得如何？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吗？”

        “现在，再看着我一次，这一次，神不要有任何的恐惧，就算连一丝一毫都不要有。”

        那人。

        黎振带着阿衡绕过雕梁画栋的走廊，一路上，太监、女包括皇家侍卫，都朝黎振行礼，而他只是目不斜视地徐徐向前，表没有一丝变化。

        黎振拿起玉玺，盖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明黄圣旨上。

        许是黎振光芒太盛，那人有些自惭形秽起来，他一缩，不由得垂睫。

        “放……你放肆。”朱懿德齿间吐几个字，“乱臣贼，其罪当诛……”

        他跪在他面前，恍惚间，就像那个人跪在他面前一样，就在这一刻，黎振甚至觉得，他之前受过的所有屈辱都在这一跪中烟消云散了。

        朱懿德静静听着他说话，中一丝鄙夷。

        “您放心，我已经替您找好了这锦绣江山的接班人，大明若是交到我手中，我定会让它千秋万代，永世隆昌。”黎振俯视着他，：“摧枯拉朽的皇权么，也不过如此，此刻便如我砧板上的一块，还不是得听我的摆布？”

        那人思索了一，展开一抹笑容，那神中却带着一丝不屑。

        “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皇陵已经修好了，明贵妃不日便会埋在那里，到时候，我会将您与她埋在一起，也许上天垂怜，会让你们来世再夫妻。”黎振声音森冷，仿佛来自地狱的钩。

        阿衡：“这是郑三爷费了很大功夫才从民间找到的，这几个月训练了许久，才雕琢成了这幅模样，他的名字是……”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离开了这座恢弘冰冷的殿。

        “大明的历史，将由我改写。”黎振不怒反笑，“到底是忠臣还是乱臣，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他日史书工笔，能决定是非对错的，只能是我。”

        “将他带去，咱们，去乾清一趟。”黎振对阿衡说。

        黎振嘴角勾起一丝笑，“对，就是这样，记住这种觉。”

        那人深一气，巴微抬，目光变冷，直直对上了黎振的睛。

        夜笼罩的紫禁城，更添神秘威严，白日里恢弘的屋脊龙饰，在夜中落一团团奇诡的影。

        这么一想，还真是便宜了他，让他就那样死了。

望到了多年前，那个人的影。

        “多谢黎先生教诲。”那人郑重。

        他缓缓走向朱懿德，噙着一抹微笑，“主万岁爷，太监女们都这么称呼您吧，可是，在不久的将来，您便要让位了。”

        “不对……他可不会这样，”黎振的声音很平静，“面对任何人，他的目光都不会躲闪，因为他生来就拥有了一切，是全天最尊贵的皇，他不可能忌惮任何人。明白了吗？”

        推开乾清的门，黎振的目光落在静静躺着的朱懿德上。

        黎振的睫微微抬起，月光落在了他的上，衬得他整个人不可攀。他的神很冷，本就是极为俊秀众的容貌，在月光与雪，更显绝。

        黎振摆了摆手，“我不需要知他的名字，从今以后，他只能叫那个名字，再无其他。”

        可是，前的人毕竟不是他，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不能跪在他前，为他所过的一切付代价了。

        阿衡问：“可是黎先生，棋已经准备好，该何时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