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两天，嬴政简直跟得了狂躁症一样，每天都在殿中踱来踱去，时不时还自语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有时候拿起一份奏折，看两，不顺心了，就往地上摔去。人皆提心吊胆，瑾娘是乐官倒还好，贴服饰嬴政的宦官女，甚至有被他所杀的。

        他对一个小小的嫔妃这样贴，却能毫不犹豫地杀死成百上千人。瑾娘站在窗前，默然目送着嬴政走到走廊中，值夜的宦官打起灯，为他把外衣披上。在手中提着的灯盏映照，嬴政的已经有些佝偻。难怪嬴政如此恐惧死亡，因为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老了。

知会落何方，不若在地陪伴。”嬴政叹气，语气凄凉。

        嬴政俯视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妇人之仁，能成什么事。”他应当是觉得瑾娘烦了，竟一挥衣袖，拿起搭在一边的外衣，大步向外走去。他也许是为了防刺客暗害，很少在嫔妃的房中过夜，时常睡到半夜醒来，人就不见了。瑾娘急忙披衣起床去送他，嬴政回摆手：“外面秋寒重，你不要来，当心着了凉。”

        有一日，嬴政在瑾娘过夜。半夜里，瑾娘醒过来，见嬴政直站在床边，背对着她，险些吓心脏病来。嬴政听到动静，转过来。他的睛在暗室里发亮，声音却温和：“朕索不在石上刻字的人，就要东郡五里之的人全死。如此，何惧朕死而地分。”

        瑾娘的脑还有木，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东郡陨石上那六个字的事。她打了个哈欠，觉得夜里有了些森然的冷意：“陛当真要这样？东郡五里之人烟稠密，这一杀，不知多少人要殒命。”

        次年，嬴政再度巡，征发逃往的犯人和隶，且至南方而去。在此期间，桑大人又冒充修缮室的工匠，带着渐离，见了瑾娘一次。两人期间有两三年未见，再见时，反而都不知说些什么话来了。

        这年秋天，又了件大事。在东郡，忽然从天而降一块大陨石，落在郡外的平地上，据说当时烟尘漫天，陨石上浮现文字，种种异象，使得当地的百姓都人心惶惶。嬴政听闻此事之后，立即派人前去查看。不多日，派去的人传回来消息，这陨石是火红，形貌丑陋，孤零零伫立在荒地中，陨石上竟有七字：始皇帝死而地分。仔细查看字的斫痕，乃是新刻上去的。

        瑾娘不说话，闭睛装睡，呼沉稳。她想，才不是这样。她要等渐离，已经等了七年了，她不怕再多等几年。见瑾娘睡熟了，嬴政也就倒卧来，躺在她边。他的温还是这样低，也许是什么天生的疾病吧，让瑾娘忍不住想要抱紧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