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屏退了罗，对赵：“大人有话请直言。”

        瑾娘手中竹板在筑弦上用力一划，发刺耳的声音，她问：“需要等多久？”

        自巡游归来之后，嬴政不再幸瑾娘。或者说，他不再幸中任何一个人。嬴政的脾气越发暴躁乖张，即使是以前千般的瑾娘，也时常因为没有及时地奏他想要听的曲而被她斥责。斥责倒还算是好的，有些娥宦官直接就被拉去杀了。伺候这样的君主，瑾娘不禁觉到十分苦恼。

        赵在她的居室踱步。瑾娘多少觉得不自在。她知赵心机深沉，又与她不那么熟稔，呆在这里，一分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瑾娘抬去看赵，见他两深邃，如同冰窟。

        因为有胡亥的，瑾娘虽然多了许多麻烦，可是也有了无数特权，尤其是与渐离有关的。胡亥和程氏新婚之夜，瑾娘独自在中击着筑，也说不清心是怎样的受。忽然帐幔被开，胡亥探来：“夫人击筑，真是好兴致。”

        “等亥儿即了位，他许给你的，都会给你；要是不成――”赵拖长了语调，手在颈凶狠地比划了一，“我们都将绝无生机。也许你还能去生殉，落得个全尸；可是渐离呢？”

        秋天时，始皇巡归来。他晒黑了一大圈，想来这巡游的一路上也甚为辛苦。一个月后，胡亥娶妻。他的妻姓程，据说程氏的父亲是个将军，在咸阳中也是有有脸的人。婚礼当日，瑾娘自然是没有见着胡亥的，她也不知这秦时的婚礼是什么样。然而静坐室中击筑时，她却忍不住想，也许胡亥娶了妻，就忘了她瑾娘。

        赵：“我也不清楚，也许两三年，也许五六年。这世上何来长生不老药？”他忽然低又笑：“宋瑾啊宋瑾，你等得辛苦，我等得何尝也不辛苦呢？可是我们都要等。能够等到最后的，才是最后的胜者。”

是何等不易，可是当他要走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来挽留。

        从那天之后，瑾娘就再也没有见到渐离。也是，他一次，谁知要费多大的功夫呢。而且被人发现，都不是一死了之就能简单解决的事了。

        瑾娘：“赵大人说笑了，妾是乐官，必当击筑，谈何兴致不兴致。”

        他一一个“我们”让瑾娘心里很不舒服，毕竟从心深，瑾娘还是抗拒成为胡亥这一伙儿的。历史上，胡亥为奸，扶苏为忠。但真当她陷这个漩涡时，她才发现，什么都无力去改变了。

        赵坐到了瑾娘对面，阴森森笑：“宋瑾，我们的计划就快要成功了。现在我们在等一个时机，等到胡亥公长大，有能力来即位，且肃清所有对我们不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