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远行，车轮碾过满佈雨痕的青石路，风声与雨声交织不休。

        「是。」傅怀瑾，语气沉沉如夜雨敲簷，「从你踏绣局的那刻起，局就已布。他们不是临时围捕，是早就预谋好的围杀。」

        傅怀瑾紧紧拥住她，掌心覆上她冰凉后颈，声音低而篤定：「你受苦了。从此之后，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涉险。」

        「咳……咳咳———」昭寧猛空气，几乎，傅怀瑾扶着她不让落。阿福狼狈地攀上岸边，得气若吼，湿发黏脸，连声低骂。

        对岸林荫间，一匹车蒙着黑布隐约可见。阿福迅速撩开盖布，低声：「快，这边安全，车备好了！」

        话音刚落，他猛然一跃，双掌推着昭寧潜底，贴着最层石行。阿福紧随其后，叁人宛若叁暗影，在波光乱窜中穿梭躲避。

        她声音哽咽：「可若不这样，我怕……父亲的名声、沉家的清白，会彻底被毁……」

        这一夜，阴谋的火种已悄悄燃。他与她，携手踏风暴的深；再无回之路。

        叁人终于浮渠尾，藏于废桥湿石后。巷远仍有声响，所幸这条老渠早被废弃，无人预料他们竟会潜此。

        车寒意仍未退散，昭寧伏在傅怀瑾怀里，止不住颤抖。他一边以乾布拭她额侧与手臂，一边将厚袍裹紧她，声音哑而温沉：「我们逃来了。」

        傅怀瑾抱起昭寧踉蹌趋前，叁人浑湿透，宛如刚自牢中脱，气息凌乱，狼狈难掩。他将她轻放车厢，自己紧跟着上车，反手扯车帘，将风雨隔绝。

        她紧紧抓住他襟，神怔怔地望着他，唇仍浅：「他们早就在那里等，这是……是设好的局，对不对？」

        阿福翻上驾座，扬鞭疾行，车轮碾过湿石，雨溅飞如乱丝，车影没林径夜。

        底闷响压耳，只馀心与。铁门「轰」地关落，他们贴墙鑽一斜，堪堪避开重击，猛然破而。

        「我藏好了。」他从衣裾取一包裹得紧实的湿布，封绑得极牢，「那幅&039;团寿练样&039;与仿笔记录页都在里。证据在，我们就还有一线翻盘的机会。」

        「那……图样与帐册……」

        傅怀瑾目光一狠，低声断喝：「闭气——现在！」

        「你已尽心至此，剩的，就交给我来查清。」他语气定，像在对命运立誓：「那些藏在暗的黑手，我会一个个揭开，让所有真相，昭然于世。」

        昭寧怔怔望着那沾满污泥却未散开的布包，眶忽地红了。她未声，只一埋他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