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先回去了。”妙云居士诵经般的声音打破沉默，压在客厅上端的阴云却并没有因此驱散分毫，“褚书记，还要麻烦你走一趟，送我回伯公坛。”

酒，看着一整瓶酒很快就要见底了。褚兵兵、褚洋洋和罗利民喝的都是苏格兰威士忌，他们似乎觉得烈酒更能凸显男气概。

        褚淼淼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是要逐客令了。褚兵兵心领神会，喝完最后一瓶威士忌，就送走了褚洋洋和罗利民两人。

        “起风了。”褚兵兵关上了平台的推拉门，喃喃，“奇怪，郭婶今晚会怎么忘记关上这扇门呢？”

        “应该是太忙了吧！”褚淼淼表现得善解人意，“你不能怪她，最近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难为她还愿意留来给我们活。换作胆小的人，或者迷信的人，可能几天前就收拾包袱跑掉了。”她斜了厨房，“辛苦她了！等事过了，记得提醒我给她加工资。”

        十一的钟声，在客厅里沉闷地回。褚兵兵站在门廊前，目送褚洋洋和罗利民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直到两个醉鬼的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走回客厅。

        褚兵兵和褚淼淼将两人送到门。

        褚建励拱手致谢，但最后还是婉拒了褚兵兵的邀请：“年纪大了，不胜酒力，我就不过来凑闹了。你们喝得开心！”

        褚淼淼举起酒杯，对着昏黄的气氛灯摇了摇杯中的酒，血的光芒闪烁着不详。

        “那就来儿！”夏侯拓接过威士忌，酒杯送到唇边，脑袋往上一仰，威士忌统统倒了嘴里，顺着咙灌到底，在灼烧的痛刺激，他浑剧烈地颤抖了一，好像有电从脚底窜到，整个人都变得无比亢奋。

        褚淼淼把酒瓶里剩的威士忌都倒了夏侯拓酒杯里。褚兵兵离开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两瓶没开封的威士忌。

        沉默的五分钟，每一秒都过得特别漫长。

        “我今晚到量了！”褚淼淼轻声呢喃，女中音慵懒妩媚，“喝不了一了！”

        “要是老爷还活着，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么用事。”褚兵兵话中有话，表面上讨论的是给郭婶加工资的问题，实际上说的是摩天轮工程，“老爷常说谈伤钱，我以前不明白话里的意思，现在倒是有了深刻会。”说着，他拿了褚淼淼藏起来的威士忌，不声不响地拆了封，给自己和夏侯拓倒了半满，对褚淼淼问，“要不要再喝？”

        “夏侯叔，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就留在别墅住吧！”褚兵兵说，“咱爷俩再一起喝儿！”

        “不麻烦。”褚建励站起来，上前搀扶妙云居士。

        “拜拜！”褚兵兵绵无力地挥挥手，满嘴酒气，“晚安！”

        “时间差不多了。”褚淼淼仰喝光最后一橙汁，模样活像梁山好汉喝酒般豪，“我先回房休息啦！你们也早休息，”柔声叮嘱，“别喝太多了。”

        妙云居士喝完一杯橙汁，墙上的古董座钟不失时宜地敲响了九整的钟声。众人噤声，听着浑厚钟声敲完九，客厅里瞬间陷寂静，静得彷佛时间都凝滞了。每个人都有种压抑的受，说不清不明，却都被压得烦闷不已，连说话的气力都丧失了。

        新开的威士忌喝到一半时，褚兵兵意外发现另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此时，褚淼淼的酒瓶已经彻底空了，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桌角边上；穿过一瓶的弧形隙，他看到了挡在后面封密实的威士忌酒瓶。

        弟俩回到客厅，看见夏侯拓正握着个威士忌酒瓶，往褚洋洋和罗利民的酒杯里倒了半杯酒，接着又忍不住嘴唇，看得来是酒虫上了。

        “褚书记，听说书记夫人去市里了，你一个人在家要是无聊，”褚兵兵问，“待会儿散步过来小酌两杯可好？”

        悬崖平台的门没有关，只是垂了窗帘，正被一阵张狂的海风，扬起张狂的舞姿。

        褚兵兵挨着褚淼淼坐，开了一瓶威士忌，另一瓶则随手放在桌上，旁边是褚淼淼将空的酒瓶。

        褚兵兵和夏侯拓都以为褚淼淼很快就要回房间休息了，没想到的是，她陪着两人在客厅里又坐了半个小时。期间，她将酒喝完了，换着喝了杯橙汁。

        “是啊！夏侯叔，喝儿吧！”褚淼淼倒了半杯威士忌递给夏侯拓，“你住的房间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