狷素还是在门等候陆华亭。

        陆华亭顿了一会儿，笑：“传说阿布托涅受地狱诅咒，有无尽寿命，但每一世都不得善终。每逢重来一次，他要换一种方法杀人，不然这人生，岂非太无趣了？”

        这两个兜帽娘，正是萧云如和翠羽。群青：“请王妃一人与婢去那亭叙话。”

        看见陆华亭和孟光慎一前一后来，他惊讶：“长史……不是从不与孟相为伍吗？”

        “刑什么的，还不拿人？”发生这档事，宸明帝自是不兴，陆华亭却只以冷冷的目光观察着孟光慎，见他一贯平和的脸似乎裂开了一隙，微微变了颜。

        他面无表地摸向腕上的檀珠，摸到中间镶嵌的一枚五彩绳结，不免停顿片刻。低看去，夜中那五彩绳结泽鲜亮，像一朵苞的桔梗。

        黑暗中，闪数个荧绿的火花，揽月“哎呦”一声：“这礼选的破祷服怎么这样薄，电花打得我手背疼。”

        “没什么。”狷素，“青娘近日哪也没去，许是太妃忙着，属也会继续盯的。”

        长安的秋冬燥，衣裳容易摩电花。今年新的这涣雪纱，动不动便因电花附皱缩一，并不展，也不观。

        “何人？”宸明帝问。

        只是上一世已到杀最后关，如今要虚与委蛇，假装弱小亲近，多少有些反胃。

        自前朝起，便有富庶之家为了对抗抄家，将财藏匿私库，想个金蝉脱壳的办法，所以需要刑第一时间数财，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便在这时，刑侍郎又来了，还带来个不妙的消息：“回禀圣人，收押在监的崔家人，有人跑了！”

        “崔伫有个叫崔好的幼弟，崔家那几个人在牢斗殴，是为了引狱卒，协助崔好逃跑。”他急促，“库银钱，大抵对得上账本，可是崔家自己的财产，抄来不该只有这么一儿，应该还有大量财藏匿他。这崔好，应该是带着私库的钥匙跑了。”

        郑知意正在背书，都抬起来：“孟相果然心善，这关还认这桩婚，就是不知怎么生了孟观楼那么个薄寡义的东西！”

        群青确实很忙。

        不过很快，他神如常，转过来：“圣人，臣可以协助刑去抓这个崔好。”

        -

        等一切收拾完毕，夜深人静，揽月离开后，群青却轻手轻脚地门，走向园中。

几分不甘。

        奉迎佛骨之日迫近，除了要辅佐郑知意礼仪规矩外，尚服局发了新衣和祷服，群青和揽月检查完衣裳，群青又在烛帮郑知意改祷服。

        “既如此，孟相费心。”宸明帝再也没有闲聊的心，叫两人退。

        陆华亭：“可以还，但这些财，当年并未缴税，臣以为应先缴去三年税，剩的返还。能留在库中的也很可观。”

        揽月说：“你听说了吗？崔家倒了，之前那崔家女儿崔滢，说是考试时淹死的那个，突然又活了，说是掉了楚国以前的地里。大难不死，孟相上书请求留崔滢一命，还要娶她儿媳。”

        “听说孟观楼脸都是黑的，崔滢直到上了花轿还在哭闹呢。”

        陆华亭笑了，孟光慎却是笑不。勉应对几句，他便退去。

        白日繁茂的树林，在夜中幽静萧瑟无比，有两个兜帽的娘提灯等候。群青向她们走过去，轻声见礼：“王妃。”

        宸明帝满意，一连说了几个好，不由叹，“你父二人若能说和，不知会多好。”

        风起陆华亭的发丝，莫名拂消那躁意：“让你盯的人，在什么？”

        账本给他了，她如何向上交代，朝中未乱，应该有南楚细作来找她。

        群青之前就发现这弊端，：“礼的大人们不会制衣，只是看着料好看就批用。那日等良娣穿上，就好。”

        细作也要杀。

        群青穿针引线，心想孟光慎果然了解圣心，若杀了崔滢只怕落人实，此举还给自己博得声名：“崔滢倒霉了，一觉醒来，举家抄没，只能嫁孟家。”

        群青改好祷服，让郑知意试过无碍，便与揽月一起摸黑将仪式所用衣裳收库中。

        “大胆，我们王妃是信任你，才大半夜地赴你的约

        后轻微的响动，是有人跟着。群青微向后瞥，没有理会，放任他们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