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理当如此。”她欣然应允，在他示意于案几对面端坐。

        &esp;&esp;夜渐深，万籁俱寂。

        &esp;&esp;杜若烟此刻心绪纷乱，白日里对李文博的那份好奇，随着刚刚与哥哥那番荒唐，早被冲刷得七零八落毫无兴致。

        &esp;&esp;这个家因为她，已经碎了。而她最怕的，是再一次，父兄再一次为了她，坠深渊……

        &esp;&esp;杜若烟看得了神，先前心的郁结似乎都被这一盏温光熨平。

        &esp;&esp;“我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esp;&esp;“可是这本？”他从案几另一端拿起一册蓝封古籍。

        &esp;&esp;杜若烟此刻正在阁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忽然想起，昨日整理典籍时翻阅到一本古书，里的至怪故事才读几篇便叫她念念不忘，此刻既无睡意，不如取来读完。

        &esp;&esp;听到楼梯的脚步声，他只是略顿了顿笔尖，随即又继续抄写，神一如既往的专注。

esp;&esp;“哪怕重来一千次，一万次！“他扑上前，双臂从后紧紧环住她的腰，任凭泪妹妹颈项，”我的人生都必须有你，和你在一起。既然上天让我与你同生，我亦决意与你同死，不离不弃。“

        &esp;&esp;“折磨？”杜若璞一怔，忽而抬，将她猛地转过来。

        &esp;&esp;烛火在两人之间微微摇曳，将并坐阅卷的两人罩在一层昏黄光晕。夜更深了，却因这一盏灯、两卷书，显得格外安宁。

        &esp;&esp;正当杜若烟准备退回时，李文博的声音却幽幽飘了过来：“晏兄彻夜难眠，可是李某扰了清静？”

        &esp;&esp;“不离不弃？只是彼此折磨……”她闭上，泪珠顺着角无声滴落，“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哥哥也该如此。”

        &esp;&esp;当杜若烟趿着步回到藏书楼二楼时，李文博正提着油灯，在一片书山卷海间誊录整理。

        &esp;&esp;她仓皇逃离，不敢再看哥哥一。怕一瞬，自己再也无力推开。

        &esp;&esp;“不，不是的。”她赶紧转，连连摆手，“只是想起昨日那本《酉阳杂俎》，心中记挂，便想寻来读完。”

        &esp;&esp;她忽地笑声来，眸中星辉闪耀：“文博兄可曾读过这段？”她指尖轻书页，“《酉阳杂俎》有载，&039;西海之外有女儿国，其人皆女，无男。浴则孕，十月而生。若得男，弃之中，女则养之。其国衣丰足，民安和。&039

        &esp;&esp;“正是！”杜若烟眸一亮，随即又谨慎问，“文博兄可是看完？能否借我一阅？”

        &esp;&esp;李文博整理完今夜最后一批书册，随手从架上取一卷古籍，在灯火翻阅起来。

        &esp;&esp;她默不作声地穿过书海，经过李文博边时，只是略微顿了顿，最终招呼也不打，径直走阁间，再未来。

        &esp;&esp;她轻推屋门，却见外间那人还在，脚踌躇，犹豫要不要过去。昨夜的自讨没趣还犹在前，此刻打扰未免唐突了些。

        &esp;&esp;“二楼古籍皆年代久远，李某既负责整理，便需谨慎。”李文博指尖轻抚书页，语气平和，“晏兄若想翻阅，只能在此。若有损毁，我也好及时置。”

        &esp;&esp;他双眸泛红，脸颊挂满泪痕，底透着偏执的深：“方才，你我那般快活，妹妹明明就――”

        &esp;&esp;“够了！”杜若烟几乎是哭着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