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到此，郑婉的手逐渐僵来。

        “这其中有一位青年，是傅将军的弟弟，他生来天资众，得以被隐世神医收为徒弟，于是并未承袭自家门楣，只跟随师父历练二十来载，再度山后得奉皇命，了南宋帝很是重的御医。他的名字，即是傅洵，也是你自述十岁时认的那个师父。”

        “我打听到，你这位师兄，叫傅展翮。”他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微妙，“生得仪表堂堂，温雅知礼。”

        他的话声继续，轻描淡写，“可惜那孩生来弱有疾，即便有傅洵医治，也被断言活不过十七。”

        “郑婉，”沉烈盯了她一会儿，忽然平声开：“你在南宋的那个师父，叫傅洵。”

        “他的名字，就叫贺瞻。”

        他这段话一，她再有什么侥幸的心思，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沉烈从来行事惯有章法，既然名字都已打听得这样清楚，剩的那些该知的不该知的，想来也已一清二楚。

        她今日行事虽难免暴细枝末节，但终究太不合乎常理，她原以为沉烈怎么也要过些时日才能隐约摸清其中症结，却不想青年的一双手拨云拂雾，轻易将碎片重组，归还给一张她辩无可辩的铁证。

        郑婉静默半晌。

        “可惜天不假年，十七岁时病膏肓，华佗在世也难解他之疾，终是撒手人寰，留一对青丝父母，踽踽难安。”

        “但求你放过这个把柄，放过他。”

        “叁少主。”她再开时，声音有些涩，“求也好，跪也罢，我都。”

        “阿婉，”他声音清淡，一字一句，拨云见雾般明晰，“我猜这副改换面的本事，大概不止你一人能到吧。”

        朗朗晴日，她错觉自己形如孤魂野鬼，遭青衣士拦于大，无遁形。

        “傅家在南宋的地位，有些微妙，”他仿佛察觉不到郑婉状态的变化，面不改，继续往说，“到不了沉家祁家那样树大招风的境况，但先帝在时，也算重。”

        郑婉听清字节，意识抬眸，双睫一颤。

        “虽是遗憾，但天如此，旁无他法。南宋帝垂怜，索就旨留他在中修养，起居不必同其他世家一起，只待在自己亲叔叔边，日日熏药灌汤，瞧瞧是否能得上天垂怜，撑过那场鬼门关。”

        她最不想他察觉的事，沉烈已全然知晓。

        “傅家有他，加之不至功震主，又的确是忠孝之家，于是也得获南宋帝重，令要将傅将军的独召中，同其他世家之一同教养。”

        他的声音放慢了些，得以让郑婉听清每个字节的轻重停顿。“说是南地有一位少年将军，在同年崭角，一举于军中得获盛名。他寒门，无无依，但却异常骁勇善战。这人不为名不为利，只是对南宋帝异常忠心。简直就像是老天照着南宋皇帝的喜好，了个一模一样的小人放到他边。”

        他话来得突然，语气也并非问询。

自己的那些事，惹得沉烈心中有气，她也是不意外的。

        “这样一来，他倒也能算是你半个师兄。”

        她意识要收回手，却被青年不容置疑地收紧，攥回掌心。

        转瞬的功夫，心脏也不受控地咚咚起来。

        沉烈淡淡抬，郑婉形一颤，怔怔同他对视。

        “不过我还打听到另有件事，却也算巧。”沉烈唇角冷淡地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