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大门上，贴着一个红的喜字。

        门铃又响了一声，是他响的。

        ”胡说八，“姥姥又从厨房里拿一碟青菜炖豆腐，“斯年记得妈妈么？”

        那目光像是一把利刃，淬着极寒的冰霜，深深扎他的心里。

        “今天冬至，一九一只鸡。“姥姥了厨房，端了好大一碗汤来，”我们斯年吃了就不怕冷了，长得壮壮的，好不好？“

        ”陆斯年，你害得我还不够吗？“傅青淮说，她的眸底氤着一层雾，目光却异常清明，“我早跟你说过，我的人生有比重要得多的事。我努力过了，你就让我落个清净吧。”

        他张了张嘴，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来。

        屋里有个男人的声音，”青淮，谁啊？“

        分明是傅青淮的公寓。

        --

        那汤烘烘的，一直到他心里去。

        满目漆黑，耳边是深沉而缓慢的呼声，陆斯年长长地呼了一气，把边的人拥怀抱里。

        门铃响了，“你妈妈回来啦，快去开门！看见我们斯年这么大了，吓她一哈哈，快去快去――”

        他看见自己推开椅，爬了上去坐好。

        ”过几天你爸爸妈妈就回来啦。“姥爷坐在他边，笑意盈盈，”你妈妈好久没回来了，我都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叮铃――

        那样冷，那样痛，搅动着他的血与灵魂，叫他连每一次呼都痛到骨髓里。刺骨的冷从刀尖里溢来，顺着血蔓延开去，渐渐把他整个人都冻住了，叫他冷得发抖。

        她穿着居家的纯棉T恤和长，应该是刚洗完澡，发还包在巾里。

        他喊了一声，在几近窒息的痛苦中醒了过来。

        他像是预到发生了什么，心得很快，被人死死攥住了似的。

        前男友。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前男友，你别，没事。“傅青淮转，对屋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说。

        他跑去打开门，门外却是个电梯间，他踏前一步，站在一扇棕红的大门前。

        青淮――

        ”你怎么来了？“傅青淮开了门，抱着手臂倚在门上，抬看他。

        他看见自己摇了摇。

        他兴得笑，低喝汤。

梦里的他好像还很小，小到旁边的饭桌都比他。

        “她走的时候你还一小，不记得也正常。“姥姥在他边坐，一边替他夹菜，一边说：”我跟你讲，你妈妈可漂亮了。我们斯年就长得像妈妈，多俊俏呀。“

        他听着这叁个字，脑袋发晕，心沉沉地往坠，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面前已经放了一碗汤，白雾氤氲，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