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亲手创造来的完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现在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季时卿不知一号是如何扭转时间，如何再让他回到1201年的冬天，又如何抹去所有人的记忆。

        那个时候，季时卿怀着对帝国未来和两个弟弟的担忧，陷永恒的长眠中。

        一号的都生斑斑锈迹，他却总是不舍得将它们换去，季时卿在浑浑噩噩时听到的滋啦滋啦的声音，是他里零件损坏的声音。

        他的声带早已损坏，声音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听，然而季时卿什么也不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一号终于集齐他所有的灵魂碎片，将它们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他来，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些碎片在宇宙中游太久，那时季时卿的神智还是有些混沌。

        他对季昱和季远这两个弟弟没有怨恨，在被囚禁在监察院的那些日里，他反思过自己，他从研究院后忙着理各方关系，忙着新药剂的测试，几乎没有时间与他们多说说话，了解他们在想什么，他对他们两个又是总过于严厉，所以才会导致后来那一系列事的发生。

        他很心疼他。

        一号的睛在瞬间变亮，像是只看到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如果当初季时卿在创造他的时候，在他的后安装了一条尾巴，现在那尾巴一定会疯狂地摇动起来。

        “主人，我很想念你啊。”他说。

        原来，他在帝国1202的冬天就死去了，死在他的小机人的怀中。

        此后的每天，他都能在那窗前发现一支玫瑰，还有其他可的小件，小机人在用笨拙又可的方式讨好他，他想让他开心一。

        越来越多的灵魂碎片在这里的汇聚，他的灵魂渐渐趋于完整，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他一直待在一号的。

        季时卿不知一号还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不过待在这里能让他觉得安心，恍惚中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到一号并不存在的心声。

        这是小机人浪了很多很多年，才换回来的重新开始。

        他随他走过茫茫无际的星河，走过一望不到的冰川和沙漠。

        有人抓住了那些碎片，将它们放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他看不到自己何地，却到很温，只是耳边经常会响起滋啦滋啦的电声，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季时卿听到自己心底的玫瑰破土而的声音。

        季时卿很少会后悔，在这一刻却心疼得厉害，比遗传病发作的时候疼得还要厉害，或许那个时候他不该让一号去承受他死后的一切。

        第93章

        过去的这一年里，很多事展得确实比他预想中的顺利很多。

        季时卿抬起，忽见小小的窗现一支红的玫瑰，艳的花上还带着清晨晶莹的珠，季时卿早已没有没了，然在看到这支玫瑰的时候，却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动。

        季时卿收回手，他呼了一气，坐直，看向房间中的其他几人，一时间倒也不知自己该对他们说什么。

        后来，当他的小机人询问他是否要重新来过的时候，季时卿想的是，如果这样能一号开心一，满足一，也没什么不好。

        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他不再季远了，可他死前最担心的其实还是他，他怕自己死后，他和谢云白继续纠缠不清，他会成为谢家的傀儡。

        在那之后的记忆便充满大大小小的块，他灵魂的残片在宇宙中游，等待彻底消亡的那一日。

        季时卿回过神儿来，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对他说：“你得已经很好了。”

        季时卿再次睁开，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是非常明亮，他微微侧过，看到窗边伸一支鲜红的玫瑰，在夜风中摇曳，他恍惚了一，冥冥中竟是觉得自己还在一号的膛里。

        一号低怔怔地看向季时卿，他还是觉得自己得不够完，他希望主人可以彻底忘记那段不好的记忆，可以永远快乐。

        如今想起这些，季时卿突然觉得，他对一号来说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看不到一号完整的样，只能靠回忆来想象小机人现在的样。

        “主人？”一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季时卿说不清自己在知这一切时心中的受，只是突然间很想抱一抱他的小机人。

和一号，一号的手指在敲击键盘，发悦耳的响声；想起监察院里泛着冷光的铁门与灰的墙，总有人透过一扇小小的窗，冷看他；想起他最后吃的那块草莓糕，糕得很好，上面用油缀了很多红的小花，他吃了很多，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可那时他已经快要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就将一切重新来过吧。

        可他没有消亡。

        “等会儿再与你说。”季时卿亲昵地在一号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