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定定地看着他，而后撇撇，对后几个小弟说：“你们怎么看？”

        宋绵思深一气，推开了门。

        屋里，赵大宝不敢声，他悄悄地退到窗，又听到宋绵思在外面喊了一句：“赵大爷，我来了。”

        “小宋啊，我给你买了两个花，你看看你喜哪个？”许招娣嗓门大，声音在院里传来，人都已经走到客厅了。

        而这时候，赵大宝这种贪财好赌的人就落他们的中。

        刚刚的确是有人在屋里。

        “这才像话，咱们走。”刘老大冲众人一招手，直接从赵大宝旁边走过。

        “那成，看在我这几个兄弟份上，这回再给你一次机会。”刘老大松开手，手掌里还抓了一把发，他嫌弃地将发往地上一丢，手指着赵大宝，“听见没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大哥，我，我目前还没拿到钱，不过，等我过几天就有钱了。”赵大宝看着几个脸上带着煞气，来势不善的老炮，胆战心惊地说，“你们宽恕几天，过几天我肯定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原来是猫来了。”宋绵思的神在地上带着渍的脚印扫过，笑着说，“我说怎么有动静呢？这些猫，真是招人烦。”

        “赵大宝！”刚要拐过拐角，赵大宝就撞上了人，他刚要抬咒骂，瞧见那人的模样时，脸上的怒气如褪去，一个谄媚的笑容，“刘老大，这么巧啊。”

        “小宋，什么事了？”许招娣连忙把布匹放，关心地问。

不肯嫁。

        屋里，赵大宝额上沁细汗来，他是从这屋的窗翻来的，本以为这家没人，没想到还有人在。

        所以，这么多年，赵大宝也就自己一个人。

        砰地一声重响，门打开了，屋里空空，一览无遗，分明没人，窗却是打开着，还传来一声猫叫声。

        “后天，后天！”赵大宝疼得吱哇乱叫，连连求饶：“后天我就把钱还给你们。”

        “我听见了。”赵大宝抱拳求饶，“我一定后天把钱还给你们。”

        在走东屋时，宋绵思后背几乎被冷汗打湿了。

        几个小弟都是唱白脸的，他们又不要赵大宝的命，要的是他的钱，这个时候当然附和：“大哥，那就再给他一个机会，要是后天没能还钱，咱们把他手脚砍了，丢到郊外去。”

        这明目张胆地抢不能，那就只能骗了。

        他摸了，一手的血，刚才刘老大手可不轻，看来这回是来真的。

        她客厅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可瞧见宋绵思苍白的脸时，笑容却一消失了。

        说着，她走到窗旁边，随手一把将窗关上。

        自从年初的时候严打之后，这些个老炮儿就遭难了，要么被抓去坐牢，要么被盯紧了，警察们都对他们熟悉得很，一旦他们有什么小动作，就要抓人。

        东边屋是赵三和宗维新两位老大爷的房间，宋绵思走到门，确切地听见里面的确有动静，她心里一咯噔，这里面也不知有几个人，就算她手上有家伙，那也未必就能够把人拿来，就怕不但拿不住人，还把自己也给搭去。

        赵大宝那是大气都不敢一声，等到刘老大走了，才敢呼一气。

        “过几天？！”刘老大冷笑一声，上前一把抓住赵大宝的脑袋就往墙撞，“上回你就说过几天，怎么这回还是过几天，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赵大爷，是不是你回来了？”宋绵思故意声问。

        周六午不知怎么地突然就起雪来。

        再加上这两年又染上赌博的瘾，那更是没什么人愿意和他往来了。

        可赵大宝上哪里去找三千块还人家，当初赌上的时候，他压没想过这茬，现在人家追上门来要债，他才知害怕。

        宋绵思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复习，看着看着突然听到东边屋传来动静，她本以为是谁回来了，刚低却又觉得不对，今天许招娣老太太喊了巫几个人一起去国营商店抢买布料，本没人在家。

        她不动声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往东边屋过去。

        这些老炮儿不敢再先前那些敲诈收保护费的事，可要让他们正经事，那你可估他们了。这年北京扫公厕的活都得有关系才能抢得到，这些个老炮儿多半都是普通家庭，哪里有机会能找到工作。

        傍晚时分，许招娣几个人才买了布回来，听人家说明年年初就要彻底废除布票了，这些个老太太老大爷就生怕那些布票过期作废，好家伙，一买了十多匹布回来，都是棉布。

        宋绵思心里咯噔了，这临近年关，可是小偷小摸频频发生的时候，难不成这光天化日的，就有小偷上门来了。

        “巧什么巧，哥几个今天特地来找你的。”刘老大往地上吐了一痰，手往赵大宝的肩膀一推，“你欠我们三千块，什么时候还啊，哥几个还等着这笔钱吃饭呢！”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