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到他历劫后在上鹿丘上又看见星如，那烟火该是星如放给他的。

        外面忽起了一阵大风，卷起一地残雪，无数细小的雪粒在炫目的日光纷飞。

        他踏过长长的木梯，楼里光线昏暗，角落结了许多蛛网，虫蚁活动的微弱声响在耳畔，这里湿冷且阴森。

        “我回来了，星如。”他轻轻说了一句。

        风渊笑了笑,  走过去,  伸手，摸着它的脑袋。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他是否知自己已经死去？

        他总要知，他烧了这里真正的原因。

        他从

        熙明十六年，三月初三夜，他死于此。

        是他的星如。

        只是多年前，与这一桩事有关的人都已不在了，他也无从查起。

        这一次，他不知自己怎样才能哄他回来。

        可他的星如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一同扎他的怀里了。

        他走前这座庙中，此多年不曾有人打理，破落不堪,  铺在供桌上的帘有一半拖拉在地上，被踩踏泥印,  桌上香炉倾倒,  香灰在过去的许多都已经被风散尽,  老鼠将地上的蒲团啮咬得不成样,  房梁几乎断裂,  摇摇坠。

        他这么一直走到伽蓝塔，想着那些年，伽蓝塔的禁制还未消除的时候，星如是不是常常在上鹿丘上，看向这里。

        他看了它很久，最后蹲，拿了一张帕，仔细地将小鸟上的灰尘都拭净，抚摸着它后的尾羽，又亲了亲它的额。

        他来到最的一层上，推开房间的门，漆金的佛像如百年前一般坐落在那里，眉目低垂，一如往日的慈悲，朱红的蛀满虫，地上留了一滩暗红的血迹。

        他从庙中来，风已停，天地无声，他沿着前这条路穿过上鹿丘，伽蓝塔立在那里，百年前它曾倒塌成一片废墟，后来重新矗立，仿佛这些年什么都不曾变过。

        自百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后，这里就不再有人了，他抬起手握着门环，吱嘎一声，前的木门被拉开，从簌簌落了许多灰尘来，他也不曾躲避，就这样走了伽蓝塔中。

        就像很多年以前。

中只剩这一片茫茫雪原,  群山绵延不绝,  镜湖被冰封了许久,  映在日光好似一面辽阔的银镜,  湖畔扶桑树早已凋谢,  光秃秃的枝在风中微微颤动，有影落在晶莹白雪上,  像是一幅写意的长画。

        从前，即使他的星如再生气，他总能将他哄好。

        死前他见了一场大雨，还有在大雨中盛放的烟火。

        从前星如与自己说，是他贪玩烧了破了伽蓝塔的禁制，他那时信了他，此时再想来，这一桩事多半还要与自己有关。

        天意如此，纵使他曾是这天地之主，依旧无能为力。

        他回来的太晚，所以他的星如不理他了。

        这里没有神像,  也没有牌位,  只有一座小鸟的石雕,  还不算太过陈旧，只是上面的红漆掉落了些，放在供桌的一侧,  应是后来在他走后这里的百姓为他的。